五十年代畢打街郵政局大堂之盛況

                                                                              陳永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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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香港繼續成為英國殖民地,統治一切如常,幸好香港九龍一切地區,還未有特別破壞,經過日軍佔領時代和當時環境,而盟軍轟炸,只覺港九兩個城市少少損壞。我還記得,當年之九廣鐵路尖沙咀總站之鐘樓大鐘,和香港中環告羅士打行頂上之大鐘樓,真正只見得大個孔穴,聽不到時鐘響亮地報時之聲。我還記得,當時那兩個大鐘,是港九兩地之地區標徽,除了這兩地之地區標徽之外,應該輪到畢打街郵政局之紅磚大樓。本人在那座大樓工作過二十三年餘之時光,該座大樓之建築層次,及該樓座內裏之每層樓次,空間距離,由每層地下至天花板頂,是相當高度,每當企立時,四處觀望,裏滿外邊,古色古香之建築物,內裏充滿貴族氣派之厚木美術櫃枱之柱角,櫃枱前面光度閃閃之銅枝,圍蓋著整個櫃枱,只是小窗口數個,以便郵務職員售賣郵票時方便交收動作之用。如若賦閒時,企立在大堂正中,舉頭一望,似覺內裏有個小天地之感覺。可惜當年之政府條例,所有政府機關之內部環境裝置,不便准許任何人拍攝之習慣,現今只有本人細說當年情況,如下紀錄:

如若用步行來量度當年畢打街郵政局之地面長度和地面寬闊兩種量度距離,應由德輔道中起,沿著畢打街郵政局之外邊騎樓底,直徑步行至干諾道中,那段距離之長度,應有接近一百英尺,或已過之尺碼,再由德輔道中、畢打街之地角盡頭(Corner Point)向西行至鐵行里那段距離尺碼,應有接近一百英尺或已過之尺碼闊度。全塊土地,應有一萬方呎左右接近可也,怪不得地鐵公司後來向這塊土地大打主意,正作地鐵大站之用。話說回頭,始終黃金地段,方便香港市民有特別發展之處。

當年郵政局整個部門,只有十間之內,一切港九及新界之郵政分局,向著為市民服務,從人口計算,應該在三百萬之內,如此數目,畢打街郵政局是最繁忙之郵政局總機構。就當年之上海匯豐銀行,未及郵政局每天服務人次紀錄。至於畢打街郵政局每天開放時間,由早上八時至黃昏六時,才停止服務,在這十小時售賣郵票,可以說句,平均每天80%寄往海外之航空信件,至於人次前來櫃面購買郵票之數目,保守估計應有二千人次以上。當年郵政局大堂之正面櫃枱,售賣郵票職員經常一排座列五人服務,而側面之德輔道中櫃枱之售賣郵票職員,亦是五人,如此同樣數目。其他職員,還未計算企立在大堂,從進入大門口之右手邊之郵政包裹部,那處之投寄人士,每天計算,亦有二百人次起碼,至於左邊之接收掛號信之部份,全為投寄掛號信之顧客,每天顧客人次亦有三百人左右。

    接觸當時香港社會,整個經商通訊機構,只靠郵政局傳遞一切消息。郵政局售賣郵票事務之大堂正面,真是人來人往,大排長龍,等候購買郵票人仕數目,經常每條等候購買郵票之人龍起碼企立十人以上。他們經常從公司步行至中環畢打街郵政局購買郵票,或有些私人需要,總之整體人龍每天企立之下,各有所需前來買郵票的。

當時之全世界通訊環境,只有郵務事業,唯有獨尊兼方便,除了郵務通訊之外,還有電報局,但電報局雖然接收通訊後,隨即找人派出,或再從本港郵遞送到那份電報收件人閱讀,此類方法亦不是直接局方傳遞,只有報社電訊,即收即達即發,當時聞名全世界之路透社或其他之美聯社及中央社,但只是新聞消息,不比郵務服務之廣大需要。至於郵務機構,整天勞動,為世界人類傳遞消息,不論經濟傳訊,或個人事務,例如倫理家書更值得一提。年青人之愛情對話,真是字字深刻,句句動情。五十年時代,適逢香港城市繁榮運作,每天交通違例駕駛者,到法庭審訊,以郵政書信通知,最為方便,亦不少商務函件,以當時之銀行付出最多,其他者則有各大商行,投寄亦不少。首先用書信咨詢對方之報價,然後回信接受,種種情況之下,畢打街郵政局成為文化市場。如今現象,只有成為過去之事物,只有筆下告知。

    至於個人事務和倫理家書這類信札,都是差不多文句論調,關於個人事務,經常留意到當時之社會,有些人仕從外處前來香港工作,一切情況盡告知。他們的來源地之親友們,等待相當時間,亦有來往函件,一問一答,必到郵政局之文化市場交易。此類書函,以回報國內那班朋友查詢。說到家書,不用多談,肯定是當年之「跨境泳客」或梧桐山下之步行入境者。他們頻頻與畢打街之文化市場拉上,天天到訪,或隔天一現。本人工作之早更時間相遇之下,他們訪客對我細訴一番,那段步行歷險記之過去事蹟,或險渡深圳河之往事,本人只聽後總覺有其他感觸,有如昨天發生之事蹟,適逢如今筆錄盡告大家知。

    最後所說之年青人之愛情書信,當時亦一類晨早顧客,兼充滿熱情及多情之年輕分子。他或她每天與我早上一晤,前來畢打街文化市塲,轉付情書,經常留意信件付出後,則心有所屬,有望手中之信件付出後,速速回音,再轉眼不停望着那處之一英呎長之寬闊、六寸之高度之罅隙開口,大郵筒似覺笑口常開,為全港市民服務,有望秒秒鐘吃盡全球的書信,盡快盡吃,長吃長有,吃之不盡。但它的消化能力,每半小時體內能力,全部消化,而又肚子常覺空無一物,吃之不厭,但世間人們希望它的胃口,永遠盡吃不停,自然人們盡量供應它的所需之物。

說到畢打街郵局,從大門口內進,右邊櫃面全是郵政包裹部,再留意到整條長廊櫃面,全為郵政包裹部門,接收和付出郵政包裹之服務,但再步行到櫃面盡頭之處,那個位置就當時之封建思想,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特設當時那處服務,只售賣郵票給女界專用,男界免問,兼不可接觸,亦有個標徽,寫明Lady Counter此類服務動作,似覺不知誰人提出,但後來推行後,一切妥善,以當時之香港婦女們,亦願意如此,樂意接受。我還記得,售賣郵票給女界之櫃面職員,她亦是女郵務員,那個位置亦甚繁忙,每天女界人次購買郵票亦不少。我還記得,當時郵局之女郵務員位置,就是第一位受聘的,時光倒流在1953年間,後來慢慢聘請多些,但受聘後,多數撥歸到內部工作,以調往辦公室為主,等如常在寫字樓工作。郵局內之女職員,推廣聘用甚遲,最大關係之事情,由於畢打街郵局內部建設,方便群體男性,之如廁地方,相當闊大方便,但女性如廁,則要跑到樓上辦公室處接觸,然後找到適用之地方,如今既有如此情况,此種秘談,如今才由本人盡話大家知,有望閱讀此文後,勿怪有欠失禮之談。 

回述大堂內之郵政包裹部,亦是繁忙工作,每天還有千餘件郵政包裹,付出世界各地,當時以英美局最甚。至於航空包裹,還未算繁忙,可能郵費太貴之故。至於航空包裹之全盛時代,要說六十年代越戰那段時光,那班美軍抵港渡假時,肯定做一套西服,寄返他們的祖國,但軍郵地址永不課稅,所以當時九龍尖沙咀一帶之洋服店,應運而生存者不知凡幾。那班美軍往來遊玩,以尖沙咀為他們所到之足跡,或灣仔六國飯店一帶,亦是他們的去處。還有蘇絲黄之插曲,故事人所共知,說句實話,亦是當年香港城市一角之盛況也。

    最商務郵件是當年香港經濟支柱之一。無論間接或直接方法都可能,間接者,各大商行付出郵務信件,接觸經營或詢問生意後,每封信件回音總是佳音傳報,事關當年港九工厰亦是香港經濟支柱,而世界各地之勞工不比香港如此廉價工資。所以書信寄往世界各地,無論查詢或接觸,閱讀信件後,必回佳音,可算一拍即合,一舉兩得,財源滾滾而來,慶幸慶幸。

說到直接運作之溢利機構,莫如郵局整個部門,希望大家細心思量一番:不夠一小方寸之小紙張,完成世界所有人類之互通消息,畢打街郵局每天售賣無數之小方寸品物,其利可想而知。雖然小方寸紙張賣出後,還要勞動人力,才完成一切服務,但人力一動,可以處理每天無數之信件。當時之商務郵件,集中在畢打街郵局寄出,而各大商務之公司總部,在那處辦事兼處理一切之集中郵件,當收集後,然後再由公司內部分派各處,由他們各自處理公司業務,當時各大名震一時之所有大商號,都設立在畢打街郵局左近,以作芳鄰,及為方便往還郵局,更為上策,時間人力可隨時節儉起來。還有各大商號,亦有他們各自處理之郵局信箱,方便他們每天派人前往郵局,各自取信,以上之情況,郵局方面似覺無形中節省人力為此類大商號作派遞工作,因此有利郵局,方便節省人力和工資成本。當時無法估計,但郵件管理上很有劃一安置和處理,此種無形利潤,以覺多賺勞力和時間,可分配別的工作,等於金錢成本少付一些外出使用便算。

說到大堂內之包裹部分,整天二作繁忙,寄客們常常企立輪候付郵費,等待郵局職員先磅包裹重量才付欵,換取郵費標貼,貼上包裹面層,郵局職員才寫下字條,得收閣下郵政包裹,付到何地,郵費若干,然後蓋印,即隨交返收條給寄客。如此繁重手續,才完成寄客所付之郵政包裹服務,而郵局職員才能完成一切手續,如此繁多動作,需時起碼四分鐘時間,才完成一切交易,寄客才能離開櫃面,然後輪次下一位。所以當時之郵政包裹櫃枱,永遠大排人龍,整天時間,開門至關門,說到郵政包裹部之一角,永遠是烏雲蓋天之感覺,常見此景是也。

從大堂郵政包裹部向南內進,直達接收掛號信件部門,本人亦曾經在別張稿件詳細說明掛號信之重要性,凡重要性之信件、文章或契約等,定必要收回簽字憑據效用者,必用掛號信為最合法,如若在法庭,審判官有權判案之用,逢郵局派遞員工派發掛號信,派到政件人手,兼取得收件人簽字,說明妥收是也。郵政局是掛號信件交收公証責任,不能苟且,但往往收件人作外出不在家裡,令到郵局派遞員工步行數次之多,還要退回那封掛號信給寄件人。關於此類方法,常常攜帶郵局人員遊花園,常見常有之事。郵局方面常常感覺到無可奈何,出此絕招之感嘆,亦只有忍氣吞聲吃下便算。至於收了掛號信而不承認,據記憶,以當時之租務法庭函件最多,但還有些勞工署之工厰條例執行,亦特別留意到採用掛號函件作為通知。

我還記得,有一次勞工署行文到九龍中央郵局,說及某工廠曾收了一封掛號信,從勞工署寄出,說明觸犯工廠條例第若干條,如若寬限期到,而若干時間內,還未修理,大家實行法庭相見。當時本人還在長沙灣郵局當正局長之職,而事實過了相當時間,而那位廠方持牌人還未修理,但勞工署需要執行工作時,是必找尋回當時勞工署用掛號信付給那間工廠時之掛號信派遞紀錄和妥收憑據,來作呈堂作証,以示公允,但勞エ署只寄返影印本之投寄掛號信收條給郵局,追尋紀錄檔案,慢慢尋根問底為止。 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六,而九龍中央總監使人帶來Memo一張,內容說明一切,並特別聲明,在下星期一早上,那位勞工署幫辦到九龍中央郵局前來到取那張掛號信之收據,該信在長沙灣郵局派出,希望尋回掛號信之妥收紀錄根據為妥,並說句請盡最大努力幫忙。自從那秒鐘起,本人不知從何處追尋,事關那封掛號信,事隔有四個月之久,換句話說,四個月前那封掛號信,廠方已妥收,但廠方收信後,內部一切仍然不理,全無整頓,好像「借了聾耳陳隻耳」,但限期到了,勞エ署幫辦實行執行職務,轉到法庭解決,但本人收到消息,即派四位人員,在星期日エ作,要發過時補薪,來尋回那張簽字妥收証明。當時長沙灣郵政分局,每天整日之掛號信派遞服務,有五六佰封,但四個月之前之事物,簡直大海撈針。首先追查四個月前之日子,找到後再在紀錄追查收據號碼,由號碼存下之紀錄,再由那堆收據紀錄追查之下,發覺已存放在郵袋裏。當時郵袋裝著之收據紀錄,有四十袋左右,幸好袋口存下票據(即叫作「袋口飛」)有存下日期,註明從日期範圍,找到那個袋裏內,是存儲收據之袋,開始打開內裏,有幾佰扎收據存下,每扎一佰張,但收據號碼不會依着號碼之先後扎好,只有跟日期為準,每天點算掛號信數目,以實在存下掛號信之數目,加上妥收收據,計算整天工作進度。但妥收後之收據,永不歸依從小號碼計算,亦不從大號碼開始,一切以收據張數和實在掛號信件存下來計算,最大準確以日期發收據為依歸。

以上之工作,那天星期日由九時開始,直至午間一時左右才找到,檢查之下,的確發現那張收據,一切妥收兼有圖章蓋上。當翌日星期一早上八時半左右,九龍中央郵局派人前來收取那張已簽妥收之收據,真是一場エ作戰爭。這段作雖不在五十年代之郵務事務發生,但究竟是我本人難忘之事,故特此修筆,告知大眾,更令讀者知多些當年郵局事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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